第十九章
五彩衣 by 雌蜂
2018-5-27 06:03
第十九章
“周大哥。实在对不起,这件事未办好。小弟在这里赔罪了。不过这婊子身手的确不凡,眨眼时间就放倒我五六个弟兄。”
那周大哥有点不相信地问:
“这小娘儿有如此手段?”
“那一手可是倪老精的金刚指绝活,叫我们望而生畏,扎手得很。若不是她是个柔弱女子,力道不足,我那几个就算废了。她一身功夫绝不在倪老精女儿之下,否则怎蒙得了我。”
“真有这么利害?让我来仔细瞧瞧。”
我在这儿身无寸缕遮体,羞耻令我无法抬头。一个人走到我身边,抓住我头发,扯得我仰起头,我痛苦的闭上眼。
那人吃惊地说:
“她穿着倪老精的《五彩衣》?唉呀,这可不是一个普通角色。”
“我的话你信了吧!抓她并不轻松,若不是她缺少江湖阅历,能制住她谈何容易。”
“据我所知,江湖上知道这《五彩衣》人极少。近几十年,只有倪老精夫人那个百变妖精穿过。这女子可能是她的传人,能抓住她,对倪老精打击也不小,够我出这口恶气。不过这事未办成,我那宝贝女儿要与我闹翻天了,这是天意。倪老精为这事,也能下血本了。吴胖子,你这下与倪老精结下梁子了,可千万不能留下什么把柄。
这女子要尽快弄走,倪老精会动用黑白两道人马追查你。他的势力不可轻视,你最好也要避一下风头。这女子不能弄死了,否则对你就是灭门之灾。倪老精的手段你也可能听说过。只要人不死,倪老精也不便下毒手,叫他花精力慢慢找吧,我非要将这事弄得倪老精同鱼刺卡在咽喉里,不能上也不能下。这事我们之间交易到此为止。记住不要坏了规距,无论这事如何发展,只能到你这里为止。”
自中了圈套,我仍有些稀里胡里胡涂,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,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击倒几个精壮汉子。听了他们的话,我才有些明白,冬梅传给我的脱臼手法不简单,我当时就知道下手之处都是穴位,例的脱肘关节先掐肘关节下三指处穴位,只要力头准,整支胳膊立刻酸软,再下肘关节易如反掌。这可能就是那个吴胖子说的金刚指。但这金刚指害惨我了,到现在我终于明白,我不过是倪老头手中一个替死鬼。现落在吴胖子手中,还不知是什么下场。不过我也听出,我在倪老头眼里还是有相当份量,他肯定会全力营救我,这样我心里稍安。
第三天,有一个中年妇女来到我房间,带来一包衣服她对我说:
“姑娘。我来给你打开身上镣铐,你洗个澡,穿上衣服。晚上我们要送你走,希望你不要反抗,否则受罪的还是你。人到弯腰树,不得不弯腰。好死不如赖话,你就受着点吧。”
面对现实,我只有忍耐。几天未洗澡,闷在这小房间,实在难受。我在打开镣铐后,痛痛快快洗了澡,好舒服。送来的衣服仅一件无袖背带连衣裙,还是我下火车时穿的那件,破的地方补好,也洗过,能遮遮身子也好。晚饭时,那中年妇女又来了,带了饭和一个包。我吃了饭。那中年妇女从包里拿出一束麻绳。我知道抗拒是无意义的,她将我紧紧五花大绑,还用双股绳勒住脖子。我上身等于什么衣服也未穿,绳子深陷肉中好痛,实在有些吃不消。就用商量口气对她说:
“大姐。能不能松一点,勒得太紧了,我实在受不了。”
她笑着说:
“你是什么人?母老虎,缚虎能不紧。我们那些小伙子见你都发抖,你太历害了,我不绑紧点,他们能放心。你们这些有功夫在身的人,这点捆绑你能受。”
她将我身上绳子紧了又紧后,再用一件黑色高领弹力羊毛衫从头上套下来,罩住我上身。我双手高吊紧贴在背后,这羊毛衫套上后,遮挡了绑绳,从表面看不出我被捆绑着。她又掀起我的长裙,用一根短绳将膝盖上的大腿绑在一起,再给我套双高根鞋,这样我只能勉强小步走路。她又给我披上件短大衣,遮住羊毛衫空荡荡的袖子,从表面上,更看不出我是一个失去自由的人。她又拿出一块胶布,这胶布很薄,椭园形,上面画只眼睛,还粘上假睫毛。
我好奇怪,不知这是干什么的。她叫我闭上眼,用这胶布盖住我的眼睛。我一下明白了,这是用来封眼的。接着又用一幅眼镜给我戴上,我什么也看不见了。这时进来两个人,架着我出了门,上了汽车,不知开向何方。汽车开了二个多小时后,开始颠簸,左右摇摆,可能是进了农村小路。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停下来,将我架着下了车。进了几道门,又是上又是下,拆腾半天后,将我一推,我失去平衡,吓得惊叫一声倒下去。倒下的地方很柔软,原来是张床。
进来的几个人得意得哈哈大笑,其中有一个男的说:
“这婊子太厉害,她没想到有今天。”
另一个男的说:
“把她关在这儿安全?她会不会逃走,她本领可大了。”
那中年妇女说:
“我绑得可紧,勒得她痛得嗷嗷直叫。这样办,为防万一,把她双腿再绑起来。反正现在又不要她走路。”
几个人走过来,将我大衣拿掉,按倒在床上。我伏卧在床上动也不能动,两眼什么也看不见。他们将我双腿曲起来,并在一起捆着。我气得泼口大骂,他们也不睬我。绑好后,有一个男的还在我脸上拧一把说:
“美人。好好在这里休息,明天我们就要把你卖了,你高高兴兴准备做农村媳妇吧!到那时,你本事再大也没用,一根粗铁链锁你一辈子,去给那农村汉子生一大堆儿子,哈哈哈…。”
这帮人丢下我,扬长而去。我躺在床上,翻过来,抬起身子。我大小腿并着绑在一起,只能跪在床上,头脑里乱成一团,理不出头绪。过了好一会,才冷静下来。挣了挣身上绳索,绑得很紧,动不了。难道就这样等到明天被卖掉?但心里又想,从汽车走的速度和时间看,应当还在省城附近,而且老倪头肯定也得到消息派人来找我,他们不会这样快将我抛给人贩子。
我现在只有耳朵能了解周围动静,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,我该怎么办?首先要解开身上束缚。这时头脑思维要清晰多了,我动了动包裹在羊毛衫里吊在背后双手,这是标准五花大绑。冬梅对我指导过,五花大绑的自解,要从双手开始,只要双手脱缚落下来,全身的绑绳就松了。如是我按平时冬梅所授,自己练习多次的方法,刚想动手,但人生经验告诉我不能这样鲁莽,要对我周围环境了解后才能采取自救行动,若过早暴露又逃不走,只会招来更严密的约束。我决定先养好精神,静观其变。
过了一会又进来好几个人,听声音他们带了些铁器,弄得叮当响,他们七手八脚搬动着我的身子,脱掉套在我上身的羊毛衫,用一个很凉的东西匝在我脖子上,接着在背后颈窝处又是一阵敲打铁器的声音,我马上明白了,他们用铁项圈锁在我脖子上。一阵铁链拖动的声音,我脖子被牵引住了。这些人又离开了,有人松开了我脚上的绑绳。对我说:
“姑娘。我马上给你松绑了,希望你老老实实呆在这里,不要心存幻想,你是逃不出去的。”
原来是给我上绑的那女人,她松开捆我双手的绳子就走了。我松开缠在身上麻绳,双手终手自由了,揉了揉捆麻木的双手,急不可待拿掉蒙眼胶布,四周一看。这里是一间地窖,只有头上盖地窖的板缝露出一点光,能勉强看到这不足十平方地窖。这地窖高有五米,没有梯子我是无法出去的。幸亏我没采取自救行动。我褪掉身上绳索,我摸摸脖子上面一只沉甸旬铁项圈套着,上面用铁锁锁着一根链子,伸到地窖里一只大石锁上,锁着链子另一头。其实在这样深的地窖里,逃跑己是不可能的,再锁着链子纯多此一举,这样也说明对我看管之严。
他们把我关在这里,我除了练练功,无所事事。虽然心里焦燥,知道他们将我深藏地下,就是为了避过老倪头搜寻我的风头。我也无计可施,只好在这黑黝黝的地窖里磨着性子,从春天到秋天,关了六个多月,我的功夫大有长进,特别是冬梅那套脱臼之术,练得炉火纯青。身上的柔软度也大有进步,可以做过去难完成的高难动作。若不是将精神寄托在这方面,这样长期孤独一人关在这黑洞洞的地窖里,精神早崩溃了。
天气已很冷了,他们也不给我衣服穿,我只能披着那床已发臭的棉被取暖。终于有一天,地窖盖板又打开了,那妇女扔下一副姆指铐,叫我自已将两只手大姆指铐在一起。这肯定要放我出去了,我喜极而泣,再关我可要疯了。我迫不及待铐好自己,上面又扔下一把钥匙,叫我打开将铁链锁在项圈上的锁,然后放下一架毛竹梯,叫我爬出了地窖。
刚出地窖光线刺得我睁不开眼,那妇人一边用另一根铁链锁在我项圈上,嘴里不停的叫臭。的确,进地窖后未洗过澡,蓬头垢面,全身皮肤由于脏,都变成黑色的了。
见她这样,我也故意装得痴呆呆的。她用链子将我拉到一间简易的洗澡间,将链子另一头锁在门把手上,打开我的指铐扬长而去。花了好长时间,才将自己从头到脚洗干净,人同脱了一层皮,舒服极了。那妇人见我洗好,把我下身兜了个尿不湿,用一床旧棉毯将我包起来,再装进一只麻袋,放进箱子里锁上。
听到那妇人说:
“吴总。人都臭死了,同死人似的,与白痴一样,再关下去肯定疯了。”
“唉!没办法呀。这笔生意做得亏大了不说,我给倪老精追得如丧家之犬,最近有人在这转攸,警察也三天两头来调查,这里不能在关她了,要转移走。”
听声音是那抓我的吴胖子,老倪头肯定追寻到他头上了。这倪头不显山不显水,在黑,白两道上这样利害,以后能逃走,离他也要远点。那女人说:
“这姑娘怎么办?往哪儿去,现在弄出来,万一叫人发现就麻烦了。”
“是呀!关死了,老倪头放话了,若死了,我一家也一个活不成;放她走,老倪头知道实情,也饶不了我。如今江湖上都盯上这事了,我要尽快脱身。目前老倪精放风,他绝饶不了想抓他女儿的人。虽老倪精不能肯定是我。但我给他盯死了,只要人不在我手中,我就可以死不认帐。今天已有朋友联系到西南的人贩子黄麻子,晚上连夜送走。我的人给盯死了,甘妹子。你另找一些圈子外的朋友,去办这事,卖人的钱全给他们。”
“你这样能脱身?”
“只要在黄麻子那儿露面,时间不长,老倪精就会知道,让他们去斗吧。”
“你真坏。把祸水往那里放。”
吴胖子咬牙切齿地说:
“人不为已,天殊地灭。”